徐保(保徐都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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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下故事,出自清代陈康祺笔记小说《郎潜纪闻》,翻译时稍有改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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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清鸦片战争的时候,英吉利(清代人对英国的称呼)占领了中国的宁波城。占领宁波后,这些侵略者就开始大肆掠夺,连当时延庆寺里的大钟,都被盗走了。其他被劫掠的宝贝,更是不计其数。

当时清朝也曾派兵去攻打,试图夺回来,但是由于双方兵器差距过大,所以多次进击都没有成功。

当时有一位大将坐镇绍兴,而前鄞县的县令舒公也在军中。有一天军中抓到一个间谍,要拉去砍头。正好舒县令看到了,过去一看,发现这个间谍自己认识,就是宁波的一个小偷,名字叫徐保,他技术很高,能飞檐走壁,自己曾抓到过他一次。

眼看着这个小偷就要被杀了,舒县令觉得很可惜,就对徐保说:徐保啊徐保,你因为偷窃被杀,值得吗?这个时候,为什么不想着干点别的事情呢?这样吧,我给你一个机会,如果你能偷来一个白鬼子的脑袋来,我就跟将军求个情,让他放了你,并且重赏你。

所谓白鬼子,是对英国人的蔑称。因为中国人都是黄种人,所以对于其他颜色的人种,就觉得不正常,于是清代人对英国人叫白鬼子,对于其他国家那些当兵或者做奴才的都叫黑的鬼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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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舒县令所说的“偷一个白鬼子的脑袋”,就是说让徐保去杀一个英国兵。徐保听说后,觉得自己可以做到,于是答应了。

徐保走了之后,没过一天,果然带着一个英国兵的脑袋来了。舒县令一看,大喜,立马带着徐保去见了将军。将军一看徐保居然杀了一个英国兵,觉得很厉害,立马赏给他不少银子,随后放了徐保。

徐保却觉得,这生意不错,杀一个英国鬼子居然能拿不少银子,这可比偷东西强多了。于是,他晚上又去了宁波府中,又成功干掉一个英国人,割了脑袋,拿给将军看。将军依旧赏赐他很多银子,还让人给了他一把锋利的刀。

这下徐保更高兴了,他虽然是小偷,可并不是一个人,他们小偷有个组织,里面有很多小偷。徐保把自己杀英国人得到银子的事说了出来,于是有几个小偷跟他一起干,四五个人找到机会又出击了,成功拿下五个人头。

五个人又到绍兴找到将军,将军毫不吝啬,每人赏银三十两,徐保等人很开心。将军还邀请他们一起喝酒吃饭,席间大家就“论脑袋的价值问题”达成了一致。具体如下:黑的鬼子一个脑袋半两银子,白鬼子脑袋一个十五两,如果能活捉,则价格翻两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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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偷们很高兴,回去一宣传,于是更多的小偷开始加入到这个行列。从那天开始,宁波府虽然被英国人占领,但一到晚上,很多小偷穿梭在其中,他们个个虎视眈眈,伺机杀掉英国士兵,割下脑袋,赚取银子。

再说说这宁波府里,英国人的事儿吧,他们是怎么被小偷杀掉的呢?

原来,英国人守城,一到晚上在各个街道巷子里都会派人巡逻,每个巡逻队就两人,一前一后,相隔不远。小偷们发现规律后,看到没人了,就会从后面慢慢靠近,然后用利刃几下把后面英国兵的脑袋割下来。前面的士兵听到后面的士兵没声音了,回头一看,发现只剩个尸体倒下了,大骇之下,他们惊呆了不敢动。这时候,小偷又绕到他跟前,把他脑袋割下来。

那么,小偷们是如何抓活着的英国兵呢?

这些小偷很聪明,他们依旧是慢慢靠近后面的英国兵,然后用布条勒住他脖子,让他无法发出呼救声。拖到无人处,小偷们用拳头把英国兵打晕,然后装在麻袋或者大箱子里,然后从城墙一角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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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,其他英国兵发现了小偷在城头上,正要来追,旁边的小偷又会把他解决掉。

对于城墙上守城的英国兵,小偷对付他们自有一套办法和工具。

一些时候,城里巡逻密集,戒备森严,小偷不方便进去,就在城外,一样能杀英国兵。到了晚上,英国兵们在城头上往来巡逻,小偷们带着长长的藤条做绳子,悄摸摸到了城墙下,发出怪异的声音,一个英国兵往下一看,小偷用藤条套住其脑袋,直接给拽下来。随即旁边的人把英国兵的嘴给堵住,然后反绑起来。

当一个士兵被拽下来后,其他士兵会以为他是不小心掉下去,于是也纷纷伸头来看,想着救援。这时候,其他的小偷也都用藤条套住英国兵的脑袋,然后再给拽下来。

除了这样的方法,还有其他方法。随着小偷越来越多,手段越来越厉害,他们有时候一天甚至能抓到十几个英国兵。到后来,一些英国兵都不敢去守城,都觉得遇到鬼了,因为同伴都失踪了。

有一天,将军召集小偷,告诉他们,擒贼先擒王,抓一百个士兵也不如一个军官。只要能抓住军官,赏千金,封三品大官,不用抓活的,割脑袋也可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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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,小偷们又溜到宁波城里,各种勘察当时英国军官的行动、住处。小偷们顺便还会割几个英国兵的脑袋,毕竟小钱也是钱。这个军官本就因为丢失士兵每天提心吊胆,能不出屋就不出屋,后来又在住所增加兵力看守。

可是,每天还是会有几十个士兵丢了脑袋,最多的时候,一天有一百多士兵失踪,都是被小偷杀了。

没过几天,这个军官心态崩溃了,天天担惊受怕,唯恐脑袋搬家,活着太难受了,这宁波城简直就是地狱。实在受不了了,他开始下令退出城外。小偷们把消息传递给将军,将军于是带兵趁着他们逃跑时进攻,又一路追击,英国人终于仓皇败退。

所以,表面上大家都说是大将军带兵把英国人打跑了,但是知道内幕的人都说,是徐保、张小火等六十个小偷的功劳。